捉月
她一向喜愛熱鬧。
因此,白日裡,她總是靜靜佇在市集一隅,看那些正殷勤叫喚的小販,使勁力氣扯開嗓,企盼吸引行人回眸一瞥;抑或瞧那些個姑娘大嬸,對著攤子上的珠飾水粉挑挑揀揀,偶爾不經意地將指尖滑過她的面頰。
熱鬧嘛,便不覺無聊,她不是人,沒有那麼多回憶以供思念排遣。於她而言,生命是條沒有盡頭的河,悠悠長長,漫過的忘川水將前塵鉛洗,帶走了許多回憶,主人的、過客的、她的。
只是她也愛夜闌,尤其是那一輪銀盤無缺的月夜。
月華是她修練的來源之一,每當十五來臨,她總是悄悄溜出居所,在月下翩然起舞。
快樂,就該表現出來。是以那一夜,銀鈴笑語不絕。
只是在甚麼時候,會萌生意動,想把那一盈脈脈的月色,緊擁在懷中。
這是怎樣的悸動呢?翻遍了所有字書,撿出幾個詞彙,她都很喜歡:入迷、喜悅、惆悵、忘卻、傷感……
她不是人,所以真的不明白,可卻有種想要捉住的渴望。
輾轉於眾生間,有許多人擁有過她、也失去過她,而她想要擁有的,卻一件也沒有。
那麼,起碼月色會一直在吧?
「紓曲。」
一回頭,琊靖站在廊下,也不知停了有多久,那雙金銀妖瞳罕見地閃爍著一絲波紋,冉冉消逝。
「做啥呀?人家正在賞月呢!」明明是在修練卻偏扭曲其行的小女孩,絳紅衣裙一擺,叉著腰嘟著嘴,臉眉一皺,翻身站在欄杆上。
「少主喚妳。」似乎不受影響,他只是丟出了這句話,而後頭也不回地背過身離去。
「咦咦?少主找我呀!不知是甚麼好玩的事呢……琊靖你知道嗎?」欸,怎麼走掉了呢?急忙追著他的步伐,她鍥而不捨張嚷:「吶、吶,琊靖你知道吧?少主平常最愛遣你出去了,是不是又有啥棘手的事兒啦?先說,這回可不許跟我搶……啊啦,你有沒有在聽啊,琊靖——」
被遺忘的月華,靜謐地在庭中微笑。
——捉月 完
後記
花了一個多小時生出來的文,我絕對不承認是被銀魂讀後感打到。
這是看著小靈的捉月圖寫出來的隨筆,之前看這張圖覺得有種浪漫的氣氛,但是看過銀魂讀後感之後就覺得這樣的氣氛下,卻隱藏著一線微涼。
「想要捉住甚麼」這種感覺每個人都會有,但是沒有甚麼可以捉的人,只能捉月了吧?
然而即使如此,也不要忘了看看背後,那燈火闌珊處,或許只是被自己忽略了而已,其實它不比月色醜呢。
有點晚了,不知所云,就這樣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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