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天氣真讓人感受到秋天陰晴不定、早晚寒涼的威力……大家要記得多加件衣服~

  國慶前收到小靈熱騰騰的欠扁小鬼阿加索一隻,當作祭品送給各位玩(喂),有沒有覺得這笑容很想讓人一拳卯下去呢XDDD想當時某星一見這皮癢的笑,當場蓋章認證是阿加索本尊無誤!

  另外,有鑑於小緲智商著實不高(緲:怪我囉),救援團成員要出動了@@"

 

相思~阿加索

 

  之三十 蟄

 

 

  玥褵緲實在不明白,為甚麼古代先民都這麼奇葩?

 

  比方說,在地下建起一座怪石迷宮,裡頭還要種上一整片樹林。

 

  是的,樹林──鬼知道這些長著人臉瘤的樹怎麼行光合作用,不過以它們細細長長、可以纏繞人好幾圈的枝條來看,她絕對有理由相信,這種樹會自己攝取營養。

 

  不宜久留……心底叨念著「請各路神明保佑讓牠們不要吃我」的必勝咒語,一點都不想成為怪樹養分的玥褵緲,戰戰兢兢通過狹窄林道,卻發現不斷有紫色光團飄送至眼前。

 

  她伸手捕捉,竟只撈到空氣,光團似乎不是實體有形物,難道是路標或線索?

 

  直覺有戲的她立刻提振精神,熱切地追蹤光團,最後停在一棵雪白大樹前。

 

  這棵樹足有兩人環抱那麼粗,白色枝枒探入頂端岩縫內,盤根錯節的樹根突起,牢釘在光禿禿的裸石上,方圓十里蔓草無生。

 

  她爬上氣根,發現樹幹中心被掏空成一個巨大窟窿,裡頭生長著嫩紫的矮小細草──一顆一顆葡萄大小的光團從草堆裡散出來,像是螢火蟲的小型聚會。

 

  被奇異景象吸引的玥褵緲,本想靠近瞅仔細些,可才挪出一步,洞內霍然噴出一蓬褐色烏雲,帶著翅膀摩擦的雜音兜頭罩下,驚得她差點滾下去,忙揮舞火炬驅趕。

 

  「哇哇哇──這、這是甚麼……欸?蛾?」

 

  被火焰燒落的正是一隻隻褐色大蛾,牠們擁有約莫十公分長的毛茸茸觸鬚,張開翅膀比成人頭顱還大,源源不絕從樹幹中飛出,哪怕步上同伴被燒死的後塵,依舊不要命似地朝玥褵緲撲打,逼得她不得不拔腿逃命。

 

  但才跑出幾步,玥褵緲發現這些妖蛾子根本不打算離開那棵樹。褐雲先在附近逡巡好幾圈,確定外敵的氣息全部消失後,又集體潛回樹洞內。

 

  四周再度靜悄悄,玥褵緲摸摸微疼的臉頰,嘶了一聲──看樣子那棵樹是牠們的棲息地,靠得太近就會被攻擊,可好不容易發現、或許是線索的事物,她不甘願就此離開,乾脆繞著樹身嘗試在不同方位潛行,企圖偷雞摸狗繞進去,卻每回都被蛾群追打出來。

 

  被打了四、五次後,她摀著微腫的臉頰、嘟囔抱怨,終於肯死心另尋蹊徑。

 

  這回沒有任何意外,沿著羊腸小路,她離開樹林範圍,重新回到遍地高聳亂石堆的迷宮,但……

 

  瞪著堵在面前、高可媲美三層樓的大石塊,再次走入死胡同的玥褵緲心底憤慨又茫然。

 

  沿途一個人也碰不到,當初先離開的那些競爭者到底跑哪兒去啦?難道是進度超前已經找到祭壇了?想到打從翡藍蝴蝶的甬道離開後,就一頭栽入了亂石迷宮的自己,不由悲從中來,同時很不願意地承認──

 

  她迷路了。

 

  在這個猶如魔鬼城地貌的迷宮中,難以搬動的巨石刻意排列出無窮無盡的通道,每處通道明顯都有人為器具鑿挖的痕跡,顯見這是刻意設計的機關。

 

  為防迷路,她在進入每條岔路前,都會用短刀在路口石壁上刻下26個英文字母當標記,以防折返後又重複踏進死路,可這明顯不是個好方法,畢竟這迷宮岔路根本多到連字母都不夠用了啊!

 

  因此現在她刻的是A-1、A-2……等到A-999,就得要把編碼首字換成B了……呵呵。

 

  熟練地掉頭離開,重返十字路口的她,持短刀在A-121的刻痕上劃了個大叉。一轉頭,還有四條沒有探索過的岔路,玥褵緲無奈地嘆了口氣,正忖度是否休息片刻時,不遠處傳來極為淒厲的慘叫──

 

  「不──你不要過來!」

 

  有人!

 

  顧不得多想,玥褵緲迅速奔入倒數第二條通道,沒多久又撞上分歧。她毫不猶豫,當機立斷選擇最左手邊的路,總算望見一個人影,可才開心沒兩秒,玥褵緲卻驚覺情況似乎有異。

 

  男子身材瘦削,跟她一般手持火炬,可另一手竟瘋狂揮舞著大刀,狀似正與人激烈搏鬥。

 

  她謹慎地剎車,隱身到石塊後抽出匕首戒備,但觀望幾分鐘後,止不住滿腹狐疑。

 

  因為──沒有人。

 

  不管怎麼瞪大眼睛瞧,四周就僅有那個正在瘋狂咆嘯、毫無條理亂揮刀的男子……他在和誰打?隱形人?

 

  「你不要過來、不要過來……不是我害你的,是你自己愚蠢……」男子神情驚恐,兩眼混濁,亂七八糟劈砍著看不見的目標。

 

  實在想不通,玥褵緲索性高聲呼喚:「喂──你還好嗎?」

 

  男子充耳未聞,對她的叫喚毫無反應。

 

  她恍悟,又是一個陷入幻覺中不可自拔的人,這座石頭迷宮似乎也不如想像中、只是讓人迷路那般簡單嘛……

 

  可這樣繞下去也絕非辦法──乾脆把他打醒問問發生了甚麼事吧!或許是個突破點也不一定。

 

  思及此,她收回刀刃,火炬改用嘴咬住,猱身逼近男子,趁隙攫住他揮舞兵器的手臂,同時另一手把對方火炬搶奪過來,猝不及防伸腿絆倒他,用全身力量壓制住。

 

  待將武器踢遠後,玥褵緲重重抽了他兩耳光。

 

  男子停頓片刻,並未清醒,反倒更加迷茫,隨即猶如鬥敗的雄雞般喃喃自語:「算了……是我不如你,是我把你推下去,是我、是我的錯……」

 

  他突然猛力掙扎,玥褵緲顧忌著火會燒到他,一時半會兒箝制不住,不小心被掀翻到地上,屬於男子的火炬脫手,滾出一段距離,焰火躁動不安。

 

  男子又哭又笑,拍手吶喊:「好哇好哇……你贏了,你贏了!我不跟你爭!不爭了!」

 

  我靠,這傢伙根本瘋了呀!玥褵緲灰頭土臉爬起,把險些壓到的火炬改拿在手中。

 

  地上的白焰忽然噗一聲熄滅,吐出最後一縷青煙,逸散在地底陰涼的風中。

 

  或許是熄了一根火炬,四周更顯晦暗不明。玥褵緲咋舌,想要重新壓制住對方,然才踏出一步,周圍的黑暗恍若霧氣凝結,竟以肉眼可視的狀態扭曲、變形,在虛弱的火光下,迅雷不及掩耳射出細長黑絲,一圈圈纏繞住男子身體和口鼻,其速度之快,僅在眨眼間對方便直接被縛往光所照不到的石堆角落。

 

  玥褵緲連忙營救,就著火光來回搜索每道石縫,卻甚麼都沒有發現,只有空氣中隱約傳來嘎吱嘎吱的咀嚼聲。

 

  一路上不見人影,彷彿沒有任何競爭者。

 

  原來是這樣嗎……

 

  冷汗沿著鬢邊淌下,持著火炬的手逐漸攥緊,她回憶起光頭大漢的警告。

 

  火炬千萬不可以熄滅……

 

  火炬一熄,就沒有任何機會了……

 

  原來是這個意思──

 

  黑暗裡,有東西蟄伏,正等著每個火炬離身的試煉者。

 

  啪沙沙沙沙……

 

  突如其來彷彿收音機頻率不穩的雜音,讓玥褵緲繃緊肩臂、往後一跳,重新抽出短刀擺好架勢,視線不住逡巡、來回警戒,可聲音彷彿是直接從腦子裡響起,找不到音源。

 

  接著,白色影像伴隨著不斷閃爍的雪花雜訊紋,直接顯現在她眼前。

 

  她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,停滯了三秒旋即熱淚盈眶,急撲上前──

 

  「妳這傢伙怎麼現在才來啊!」

 

  ※

 

  水瑞蹲在火塘前收起手機,神情若有所思,聽到身後的匆促的腳步聲,沒有抬頭便詢問:「怎麼樣?」

 

  「找、找不到……我都繞著祭壇跑好幾圈了,可就沒看到人。」委託人一臉惶恐,即便四下寒涼,依然焦急得滿頭大汗:「大師,玥小姐該不會自己下去了吧?我們要不要也下去找找?」

 

  「先不下去。」簡短回應,水瑞直起身,拍拍手上的灰燼,朝他吩咐:「你顧著火,別讓火熄了。」隨即拋下一臉迷茫的委託人,朝祭壇後面轉去。

 

  阿加索筆直佇立在祭壇後的一個角落,面具早已被摘下且隨意拋到地上,他雙眸緊閉,稚氣未脫的臉龐有著前所未見的肅穆,嘴裡不停念念有詞。

 

  水瑞才剛靠近,他就像是有所察覺似的睜開眼,搖搖頭:「不行,氣息到這邊就斷了。」

 

  「是『他』嗎?」

 

  「我覺得不是,這裡受到保護,只要有火在,『他』就無法接近祭壇。」少年咬住下唇,臉上顯露出掙扎和迷惑,猶豫幾許仍開口:「除了我跟『他』,只剩最下面的……」話還沒說完,陡然被強烈晃動打斷。

 

  轟轟轟──沙沙──

 

  「怎麼回事,地震嗎?水大師──」不遠處的委託人尖叫,緊接著整個人被震得直接摔到地板。

 

  祭壇……不,或許該說是整個地下空間因不明原因猛力搖動,穹頂的塵土撲簌簌往下掉,鑲嵌的夜明珠明滅閃爍,甚至就連腳下踩踏的地磚都因震盪,逐漸裂開一道道縫隙。

 

  阿加索眉頭緊鎖,昂首張口就是一聲高低轉調的呼嘯,震動停滯三秒,旋即卻迎來更強烈、彷彿不甘心似的絕地反撲。

 

  他嘖了一聲,急忙奔回火塘前。

 

  「水大師師師師師──」委託人的尖叫已脫離人類境界,朝殺豬般的哀嚎靠攏。

 

  「我們撤吧。」跟著少年一起回到火堆前的水瑞還算鎮定,只不過當他想拉住阿加索時,卻遭到後者掙脫。

 

  「不能走!祭壇不會垮!」少年急急往後退縮,態度異常堅決,像隻無論如何也不肯逃離戰場的小獸,還信誓旦旦保證:「火在這裡,只有這裡最安全。況且,在夜晚絕對沒有勝算,必須守到白晝降臨才能夠行動!」

 

  撂完話,阿加索也不管水瑞有何反應,又重新嘰哩咕嚕叨念起甚麼,同時在火塘中投下一把味道嗆鼻的粉末,殘焰頓時便像受到刺激似地膨脹,重回歡欣鼓舞的姿態。

 

  說也奇怪,原本持續不斷的劇烈震盪竟逐漸趨於緩和,最終靜止下來。等到晃動平歇,他又用猛然朝地板一揮手,無數黑色物質從縫隙中翻湧而出,將地磚上的縫隙全數填平。

 

  水瑞注視著他的舉止,嘆了口氣,放棄似地去撈起五體投地的委託人。

 

  餘悸猶存的委託人驚喘了好一會兒,抖了半天才用喊啞的嗓音問:「那、那到底是怎麼回事,外面發生了甚麼?難不成是有怪獸出現了嗎?」

 

  水瑞從背包掏出裝滿熱可可的水壺,遞給他壓壓驚,語氣飽含無奈:「不是怪獸,如果真要說……」

 

  他猶豫,像是也不知該如何表達。

 

  「那大概是──這座城的『孽』吧。」

 

 

 

  ──待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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